新華社西寧8月8日電 10米,在可可西里意味著什么?
清晨從青海省海西蒙古族藏族自治州格爾木市出發(fā),我們踏上前往可可西里必經的青藏公路。
10米,是青藏公路的大致寬度。這條開通于1954年的公路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公路之一,將青藏與內地相連,橫貫可可西里東緣。
109國道航拍照片。新華社記者 杜笑微 攝
左右搖晃、上下顛簸,沿著這條建設者用生命和汗水鑄成的公路,車隊翻過昆侖山。
隨著青藏公路向南蜿蜒,海拔高度抬升達到4000多米。高原反應、頭痛惡心是必然的,但也換來了車窗外的大美風光。
在記者的相機里,或是飛沙走石的混沌,或是雪峰冰晶的純粹,從山崖戈壁到雪山荒原,快門被不斷按下。我們一邊吸氧一邊感嘆,“原來夏季和冬季僅僅隔著一座昆侖山。”
出發(fā)大約3個小時后,一座高大的人物雕像出現(xiàn)在我們眼前。這時,有隊員用對講機喊到:“那就是環(huán)保衛(wèi)士,索南達杰!”
杰?!に髂线_杰,曾經是可可西里所在地、青海省玉樹藏族自治州治多縣委副書記。為保護可可西里藏羚羊,1994年,索南達杰在寒冬臘月倒在了盜獵分子的槍口下,年僅40歲。
一群待產藏羚羊在可可西里腹地的卓乃湖邊活動。新華社記者 張龍 攝
在可可西里巡山隊員的示意下,我們停好車走下公路,來到雕像前,深深鞠躬。
藏羚羊遷徙是世界三大有蹄類動物大遷徙之一,每年夏天,來自青海三江源、西藏羌塘、新疆阿爾金山的雌性藏羚羊會遷徙到可可西里腹地產仔。
集中的藏羚羊不僅給了盜獵分子可乘之機,青藏公路上車流與路基落差形成的障礙,也迫使部分雌性藏羚羊繞行十多公里。
陜西動物研究所研究員、我國藏羚羊保護專家吳曉民仍然記得第一次來可可西里的場景。
巡山隊員在可可西里卓乃湖附近巡護。新華社記者 杜笑微 攝
那時可可西里已經有了成建制的巡護隊伍。吳曉民說:“當時為解決青藏鐵路橋建設的一些問題,我和團隊成員每天沿著青藏公路藏羚羊活動區(qū)域觀測很久,卻只能偶爾看到遠處藏羚羊飛奔而過的身影?!?/p>
為幫助藏羚羊適應交通設施,在吳曉民和團隊專家的提議下,青藏公路部分路段放緩坡度,路基邊坡鋪了石子?!斑^去藏羚羊通過青藏公路要2到3個小時,現(xiàn)在快多了。”
吳曉民說,青藏公路、青藏鐵路在可可西里區(qū)域設置的野生動物通道為我國相關工程建設提供了寶貴經驗,“這也是人類積極保護野生動物、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生動案例?!?/p>
一群藏羚羊通過109國道。
一個剎車,把我們的思緒又拉回眼前。抬頭望去,公路邊出現(xiàn)了一塊“世界自然遺產地可可西里”的牌子。
可可西里到了!呈現(xiàn)在我們眼前的是一望無際、泛著淡淡青色的荒原。
逆光向西望去,幾個“黑影”正踏著地平線有序地移動——這是我們此行第一次看到藏羚羊。
繁忙的公路突然“靜音”,遠處車流、人群安靜等待,幾只藏羚羊緩慢踏上公路,頭羊反復“試探”確認安全后,羊群再迅速穿過公路。
走到公路邊,我俯下身子好奇地用手觸摸路基,竟發(fā)現(xiàn)10米寬的公路留下了淺淺的、類似于花朵的動物腳印。黑色瀝青在這一刻有了“溫度”。
策劃:錢彤
統(tǒng)籌:常愛玲、陳凱、令偉家
制作:于衛(wèi)亞、史衛(wèi)燕、焦旭鋒
??記者:王金金